盼着放假,然紧张的工作步调突然换至舒缓的假期模式,一时竟有些不习惯。忙碌的惯性冲击还在,时间却来一个急刹车,身体刹住了,心还没处安放,一时众多的事情挤入头脑,平时不能深入去想的事情,也都排着队一桩桩地来和你对话了,仿佛一直欠着它们。习惯了早醒,早起,做些精细的事情,例如清洁卫生死角,摆弄绿植,感觉也在清洁自己的心。晚上停当下来,想起这里,还有一方清净的园子,好久没有走入了,似乎也可以借此打点一下。
看了很拗脑的诺兰的电影《记忆的碎片》,没专注看,发现很长一段时间,自己的生活就是由一个个记忆碎片组成的。文字也是,零零星星,不成文章。生活的映像大体如此,纷乱奔忙,但依稀还能看出一张破碎后复原的脸。阅读方面,似乎我也格外偏爱这样片段体的书,《恋人絮语》《纪德日记》《人间词话》《马上沉思录》,诗歌更是,因为短和精辟。其实,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由无数的记忆碎片组成的,若能用心将一张张碎片拼接复原成自己喜欢的东西,其接缝处非但不难看,反而会显示出一种纯手工制作的别样的艺术之美来。从这一角度讲,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生活艺术大师。
图书馆的一下午,只看了一本关于卡夫卡的书,做了笔记。摘录马丁·格林堡在《艺术与梦》中对卡夫卡和弗洛伊德的比较:“卡夫卡带有明显非理性的并对含义的核心进行隐藏的主观世界,是彻头彻尾弗洛伊德式的。他的文学和神秘主义也是弗洛伊德式的,他对于梦的概念在大的范围里来说也同弗洛伊德相一致:两者都将其看做是潜意识内的经历的表述。不管有没有弗洛伊德,卡夫卡都以一种超自然的方式沉浸在自我的主观世界和梦当中。”
有梦,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吗?
几乎每晚做梦,醒来如果还清晰记得,就顺手记下来。这些零星的梦,无头无尾,荒诞不经,有些能解释,有些无法解释。如果现实是沉默表象下的平淡无奇,那么,梦中的世界堪称结构复杂多元,充斥文学性和意识流的精彩大片。多年前做的梦,有些现在还记忆深刻,很难说它们是假的,至少曾真实地存在于我的梦境。
睡醒了,望着窗外的雨,突然没有了出去的兴致,忘了刚才是否做白日梦,好像做了。莫名地觉得难过,仿佛意识还没从另一个世界回来,身体却已被迫拉了回来,一时灵肉分离。听着中午下载好的那张大提琴,节奏的起承转合、音律的起伏,像伏在海的胸膛听他的呼吸,于是想,此刻一个人被音乐的海埋葬才好……但,还是想你了,想你就会让自己软弱和委屈……如果此刻你在身边,我只要和你一起,不说一句话,听窗外的雨滴如何与心跳一起舞动和鸣……
我此时的感受和你一定不在同一个步调或调频上。我孤单,你不是。我想你,你不是。连乘的公交车都那么寂寥,只有两个乘客,加我。而雨依然那样无辜地下着,像你,孩子气的不自知。
还是会写日记,但不愿回看,日子过去就过去了,翻开新的一页,总有和过去告别的决绝与痛快。
手机拍于六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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